灌 县

灌县位于富庶的成都平原西北边缘。灌县的西部就是高耸的山地,山脉向西延伸穿越了半个亚洲,岷江在山的外侧流淌。汉人和“倮倮” 们居住在山中,再向西去就是藏族人的所在地。

每年春天,灌县都会举办盛大的放水节(1941年的放水节于4月3日举办)。河道被清理后,人们从灌溉系统中引出江水,并在大批的围观者和崇拜者面前开闸放水。

在这座庙里,兴建灌县灌溉工程的李冰父子被后人敬仰。四川人深受迷信和神祇崇拜的影响。

灌县的竹吊桥。无数竹索给予吊桥巨大的支撑力,但是老妇人们还是希望吊桥能够更坚固一些。“桥面”是由不规则的板子拼凑、斜铺而成的。即便如此,吊桥还是给人们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注意河水中间位于桥基处规则摆放的石头,它们被包裹在竹条编成的圆柱形容器内,这样即使在湍急的水流中也可以保持稳定。照片前景中,一个搬运工挑着一担煤(一种焦炭)走在吊桥上。

岷江已经开闸放水。右边的河道正在进行每年一次的清河道处理,河水全都被排放到了左边的河道中。四川人会很巧妙地运用原木、石块和泥沙,在竹子的使用上更是颇具匠心。他们将竹子编织成一张席面,置于水中,再将席子扭成绳索状,并与石块交织在一起,这样就形成了一种名副其实的砖石结构。一个使桩子在岩石面上保持稳固的常用办法是:把装满石头的篮子挂在桩子上,如图中前景所示。

雅安是西康最大的城市,人们在那里把玉米装上船。这个地方有时河流湍急,以至于无法行船。

一个竹筏正在行进中,两名船员在小心翼翼地行船。这个人造的河道宽窄正合适,水深足以使船浮起来,水流快慢适中,不会使筏子倒行。

一家寺院的屏风上画着成都灌溉系统的示意图。在人口众多的成都平原,岷江灌溉系统的规模和错综复杂的程度在这幅图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图中,棕榈树叶般的标识代表周围的群山。

行业和服务

在四川的一个简易餐馆可以吃到午餐。顾客面前的柜台上盛放着要出售的凉面。碗里盛着佐料,店家会用一把铜勺把调好的佐料浇在面上。四川菜会放很多调料。在中国,店家会问顾客想不想要“辣椒”,不喜欢辣椒味道或者只想要一点点的顾客,就会事先跟店家说明一下。

除了面条外,餐馆也供应热菜。这种硬面应该是用荞麦做的,把硬面块置于一个研钵似的筛子里,再用一个类似于捣土豆器的杵按压硬面,面就会从筛子底部的小孔中出来,掉落进烧开水的锅里,面很快就煮好了。

在照片后部可以看到有另一家餐馆的老板站在那里。

一个位于乐山和自贡之间的盐井。吊杆式起重机用于稳定竹箱子,这些厚重的箱子装满了浓盐水,从深达1000英尺 到2000英尺的盐井吊出来。工厂的中心有个巨大的轴,当水牛来拉动这套装置时,它们会让轴保持转动。轴的周围缠上了连接在一起的长竹条。这些竹条会把竹箱子吊离地面。

熔炉里的水一直是开的,这一点让这个地区的工业化水平看似达到了引人瞩目的程度,而且步入了现代化。因为在这片区域,所有的行业都是家庭作坊式作业。

战争导致四川盐井远迁河南,尽管人们认为那里的盐质量不太好。

云南永平一个典型的滇缅公路饭馆。店的招牌标明了这家饭馆的名字:明德旅馆。没有哪个中国企业会起个类似于“吉米之家”这样的名字。两个横书的汉字:“大理”,意为主厨曾经是著名城市大理府的一名厨师,这就像一些纽约的商店为了提升自己的名气,打广告说在巴黎或者伦敦有分店一样。尽管招牌鲜亮,但是这家店也不算是很好的就餐地点,最近滇缅公路两侧已经建造了一些不错的酒店和饭馆。

整个西南公路没有一个路段是完全平坦的,这种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是事实上,大部分路段的平整路面不会超过100码。图中,公路在下关西部的一座山上盘绕。

怒江峡谷东坡右侧的农田。这种广泛种植大米的农田系统有时也被称为“稻田”,它精良的工艺值得关注。稻田以梯田的形式分布在山上,灌溉问题在古时候就已经得到解决。

把柴火从山上运到山下。这些妇女收集了柴火,马上要离开渡口。渡口横跨雅江的一条山间支流。

在雅江上泛舟

中国西部的竹筏很长,由厚厚的竹片连在一起,形成类似于雪橇的形状。前端的空间比较大,用木杆对整个竹筏进行加固。为了应对水流毫无规律的作用力,这些竹筏被绑在了一起,而且拥有较大的灵活性。撑筏者需要时时刻刻关注竹筏的情况,并进行必要的修补。为了载物不被从缝隙里进来的浪水损坏,它们被捆绑在离木筏有10英尺的木块和竹板上。在吃水深且水面平静的地方,任何人都可以撑筏。可以看到一个倒扣的竹篮,形似筛子,它是用来淘米的。盖着篮子的木桶是吃饭的时候用来盛米饭的。

指挥者站在水流之中的高桥(晚上用来当床铺)上,在船头操纵着掌舵的橹。竹筏必须要在水流中央平稳行进,这时它就成了河水的一部分,流速快时极速前进,接近岸边的岩石滩时,船速则极为缓慢。

竹筏不能冒险通过这片水域的水流。因此,撑筏者会选择一个吃水浅又狭窄的河道来穿过左边的石岸。在穿行过程中,他们一个个离开竹筏跳到浅滩中。图片的背景中,我们能看到直径为25英尺的水车,它们在水流的驱动下转动。水轮转动的时候,小竹管中的水就会流到远处上方的槽中,这水被用来浇灌农田。

发生事故、车辆碰撞在滇缅公路上绝不少见。这个事故中,一辆拖车打滑撞到了坡上,导致超过50辆车滞留。

从缅甸来的印度司机等待着有人来解决交通拥堵。前景中的卡车在运送汽油。可以看到图片背景中的车排起了一条长龙。

当竹筏进入到河流交汇的T区时,娴熟的撑筏者就会采取一个复杂的策略来帮助竹筏前行。河水沿着T区的干流奔腾着,流向右侧,支流从左侧与之相交汇。这样的话,竹筏在湍急的水流中央行进就会是个问题。船员用极大的力气拖着竹筏逆流而上,到达T区的干流处,筏子摇晃着进入河水中,以惊人的速度漂浮着。与此同时,撑筏者猛地一划,这样竹筏就可以在河水中前进一段距离,以避免河水回流导致船驶入T区的左侧,或者碰到转弯处底部的峭壁。通过这种方式,问题得以解决。一旦进入右侧的河道,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由于行船技术的小失误,导致船队最后面的筏子尾部被刮坏。放置玉米的平台被扭得错了位,玉米也被打湿了。修复破损的船体致使行程短暂延误,之后竹筏会继续前行。

贵 州

贵州是中国最落后的省份之一,但是突然间被推动着进入了前所未有的活跃状态,它的进步也是史无前例的。

图为安顺市中心的塔楼,安顺是贵州第三大城市。可以看到铺设好的宽阔街道。在非日军占领区,城墙、寺庙甚至墓碑上都写着大字体的爱国标语。墙上的16个汉字是四句口号,每句由四个汉字组成,号召人们支持领导,加强团结,遵守法律,维持秩序。第二个屋檐下的相框里是孙中山头像,他被视为“中华民国国父”。

图为盘县的街道景观。盘县西边就是云南省了。图中的景象可以算是中国众多乡村和城市景观的代表,大街两旁布满了鳞次栉比的石头小路、瓦房、商店和现代售货亭。车辆很少,但是来往穿行的路人很多。可以看到图中有两名中国士兵。

从公路上拍摄澜沧江西边的稻田。在中国,个人农场不管是自营还是租用,通常都小得惊人。即使在地势平坦的地区,也很小。在山区,稻田的面积小到农民和水牛一起耕作时都无法在田里转身的地步。稻田的收成只能维持一个家庭基本生活所需。相反,美国普通家庭只会将相对较少的收入投入在食物上,而上百万的中国家庭实际上要花费几乎所有的收入、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填饱肚子。

人们在滇缅公路下关段旁的岔路上打谷。丰收是令人快乐的时候,饥肠辘辘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妇女们借助连枷,用简单的方法将谷粒打出来,她们收获了种子。但是通常情况下,农民们会让牛在打谷场上拉碾子。图片左边的妇女正在扬谷,当她把谷粒从篮子里往下倒时,风会把谷壳吹走。照片中,这些女性的脚因未缠足都很正常。南方的汉族女性干体力活要比北方的女性更多。

船头拍打着激流。右图为岷江乐山下游段最为危险的水域,即使船长(站立的人)也要站着航行,而其余大多时间他是躺着的。这条船刚刚避开了一个危险的转弯,转弯处有一块向上凸起的岩石,船驶过时和岩石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一条胳膊的长度。背景中的船只等待被拖往上游的急流中,这是一项十分艰巨的任务。对岸的货船就没我们那么幸运了,它们都搁浅了。在船上的时候,我听说长江有一片水域的水流极为汹涌,引航业务已经被一个家族垄断,引航技术不外传。

傍晚,在西坡半山腰的稻田里俯瞰怒江峡谷。穿过峡谷就能看见滇缅公路。尽管它看上去没有比山间的公路宽阔多少,但却是非日军占领区的生命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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